前提:
起名废,题目是一首最近在听的伤感小簧歌(?)……
只想让他们两个好好的谈恋爱。
木木死后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,所以平行世界里大家都好好过吧,嘿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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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青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开始会选择这个人。
选择利用他,让他为自己效力,让他去送死。
看到铁林的第一眼就知道,这个人是个废物,小喽喽,没用的东西。
离开,也就没有别的事,可是,他竟然没有这么做,他找上了他。
那天他看他的眼神,并不惊讶,仿佛是认识他的,仿佛还带着一种复杂的看不出的情感。
他认识他吗?
这不可能。
致命的好奇被勾了起来。
然后就是午门外的早点摊子,阳光把后面红墙黄瓦照得那么气派,从前的末世辉煌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。管自己在那里等他,边吃边等,知道他一定会来。
出乎意料,他带了个女人,一眼就可以看出尖酸和俗气,应该是他媳妇。
新的麻烦。
“对面车里女的是谁啊。”
冯青波没有抬起头来看他,这是一个问句,却根本没有问的意思,相比问,更像是威胁。
“我媳妇,关宝慧。她说要去带我看大夫,一定要跟出来。给您赔不是……”
他低眉顺眼的说着,长睫毛把那双大眼睛给遮盖了起来,深邃的眼眶平添风情。
“知道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?”
“我不该问……”
“是,”冯青波低下头去又吃了一喝豆汁,抬起头来直视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东西,“国防部二厅保密局冯青波。”
这算是自我介绍了。
铁林还是低着头,似乎不敢看他,他忽然发现他的五官精致小巧,脖子也是细的,女人似的。
“我看到田怀中没死透的时候和你说了些什么,他说了什么?”
“我……不大记得……好像是说……还会有人来……”
“嗯。”冯青波点点头,似乎是在赞许。
铁林的胸腔起伏了一下,然后,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折刀,是冯青波递给他的那把,放在桌上,慢慢地推给他。
“为什么眼睛不看我?”
这是怀疑。
铁林沉默了一会儿,短暂的抬起眼睛来瞧了他一眼,朦朦胧胧的似乎闪着一层水光,却又很快低垂下去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“害……怕……”
声音真软,软的似乎能把人化掉,他也似乎要被化掉了,只感觉浑身从骨头开始变酥软,冰冷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来一丝动容。
“为什么怕?”冯青波笑了,这张脸上的笑容也是冷的,“因为我杀过人?”
“……”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睫毛动了动,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认同。
“我会再来找你。”
冯青波起身而去。
那天晚上以前不怎么做梦的他,做了梦,没有梦到田丹,梦到的竟然是铁林,低着头,坐在自己的面前,那么乖顺,每个关节都那么细巧。
从此以后他就无处不在了。
一根无形的线,变成了圈套。
让他当组长就是多此一举,冯青波自己清楚这多此一举是因为什么样的心。
可是他,冯青波,沈世昌的一把刀,他不能有这样的心,他不配有这样的心。
所以第二次见的时候,他想要杀了他。
理由好找,他带了他媳妇来,关宝慧,那个俗气的女人。
冯青波以为,自己也知道这是自我安慰的妄想,见过以后,就再也不会再想。
他想断掉那根线,却上了瘾。
他差点就杀了他,他做不到。
明明不应该让他去审田丹的,知道他不愿意,知道他审田丹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他被田丹审,他明明可以派其他任何一个人去审都比他强。
可是那天宣武门,铁林站着城楼上等他,站在风里,一瞬间冯青波觉得上面那张模糊的脸必须要配上满树的桃花才合适。
接触的时候,曾经不由自主的拍过他的肩膀,像是安慰,他脸上会出现那种浅浅的笑意。
对冯青波来说,那又是好几个不眠之夜。
再后来,他约他去饭馆,就他们两个人,他不希望看到第三者。
他来了,透过蒸起的水汽看他,模模糊糊的小巧的脸很是可爱,修长的身体愈发袅娜风致了。
氤氲间,他似乎不是走过来,而是飘过来的,冯青波感觉心里一紧,那个不明的角落再一次被触动。
紧张什么呢?因为他?
明明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人。
“吃。”
他对他说,平时讲话就是这个风格,可是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当。
有钱人让优伶们坐在他们的腿上,前面是山珍海味,揉捏着柔弱者的软肉,筷子夹着肉片递到他们的嘴前,说“吃”。
主子让奴才遭受非人的待遇,让他跪趴在冰冷的地上被百般蹂躏,又把粗糙的饭食扔到他面前,践踏着他,说“吃”。
他让铁林过来,铁林凑到他边上,还没有坐下,他对铁林没有说一句话,就讲了一个字,“吃”。
这有什么区别?
铁林没有起身去夹菜下锅,却在他身旁坐下了,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放在一起,这是一种柔弱的无声的抗争吗?
冯青波捏紧了筷子,抬起头来想转移视线,眼睛却被他那张有些忧郁的却异常好看的脸给吸引住了。
“被人打了?”
冯青波终于看到了他嘴角的乌青,很淡,但是仍然存在。
“是……”
“当了组长还被人打?”
他点头。
然后他问他第二批人什么时候来,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令人失望。
“真是废物。”
他把低着头侧向一边,不能再乖顺了,和那一个梦里一样乖顺,因为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反而更加风流,冯青波知道,在他现在看不见另一边,还留着他用刀割过的痕迹……
“讲你自己,我还不了解你。”
一半谨慎,一半私心。
“昨天宝慧和我说,她不要我了。”
铁林说着,两手绞在一起,开始在自己的关节处慢慢的用力。
如此淡的痕迹,也像是女人打出来的,冯青波当然知道他是个怂货,也知道他此时兴致不高,可是,这和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?
“我要你说你自己的经历。”
“冯先生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我没有用的,你不要再用我了,我知道你用完我一定会把我丢掉的……”
发红的眼睛抬起来直视他,里面写满的是哀求。
这是田丹告诉他的吗?情理之中,冯青波一下子掏出了枪。
“……”
“北平城这么大,有能力的人那么多……”
他竟然迟钝到没有看见,继续说着,仿佛是在碎碎念。
“不该听的话,不要听。”
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纤细的腰肢上,他低着头发抖,什么话都不说,睫毛一直颤抖着。
“……是……”
真该死!
冯青波知道,他越是这样,自己越下不了手,相反,一直压抑着的那一股子不该有的火就要燃起来。
“发抖?”
“害……怕……”
又是那天那样柔软的话语,能把人化掉。
“怕我?怕我杀了你?”
“怕我自己杀了我自己……”
一个有趣的答案。
“看着徐天,我会再找你,然后走吧。”
冯青波一挥手,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。
铁林恭恭敬敬的站起来,慢慢退出去,慢是因为怕,而慢的每一步却又是像要逃亡。
冯青波放下枪站起来, 也那样慢慢的走到窗口,等待着他的身影出现。
可他知道吗?
冯青波又怎么会知道呢?铁林真正的心思。
走过一遭,才会顿悟,才会淡然,才会有所恋,有所恨,有所愧,有所惧。
再来一世,铁林竟仍然是铁林,明明知道这条线走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,却又不得不继续这么走,被推着,被迫漂泊着,可是没有办法。
这命苦吗?
真苦。
可他无福,又是个人人都可以践踏的东西,再不敢有出人头地的非分之想,只是乞求在大风大浪里不被溺死。
所以当铁林看到冯青波的那一瞬间,他恨极了,又怕极了,他知道冯青波最终是死在自己手上的,可是,如果没有冯青波,自己又怎么会走上那条路?
怕吗?
怕的,怕得要死,怕冯青波,也怕自己。
忍一忍,躲过去吧,暂时什么都听他的,躲过去就好了,等到有了金条,就逃掉吧,再逃到南方去,也许靠田丹,也许靠大哥,再不能靠宝慧了,但也许能靠天儿……
好险,好想逃掉,审田丹的时候对她很客气,也扭扭捏捏的和她讲了讲自己的心思,不愿意再待下去,什么都不愿意,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。
她那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伤害他。
她以后应该也不会太难为自己。
可他,冯青波,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一种糟糕的好奇,对自己的关注似乎越来越不正常……
结过两次婚,经历过那么多人,铁林的感觉从来不会错。
慢慢走回保密局,铁林知道冯青波一直在楼上看着自己,想哽咽,却无法释然。
“保佑……”
铁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谁祈祷。
冯青波从窗口往外望去,光阴里慢慢走远的是他。
他的影子落在地上,流淌,流淌,悠长。
醉了暖阳。
—TBC—